互联网冲浪记
2020年12月30日 - 6767 字

我的爸爸妈妈坚定地奉行了晚婚晚育的政策,所以他们比我同龄人的父母都要大上几岁. 当我身边的同学、朋友家里都买了电脑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对电脑还一无所知,是小学的电脑课让我接触了电脑. 但电脑课的老师从来都不会在上课时给我们把网连上,所以互联网对我来说一直是陌生的. 直到三年级时我被学校选中参演一个校园话剧比赛,负责这个比赛的老师正是教我们电脑课的老师,排练话剧的地方就是学校的机房. 于是在周六日的排练间隙,老师就会给我们把电脑打开让我们玩. 有一次在两个六年级学生的软磨硬泡下,老师给我们连了网,我还记得我面对着电脑桌面都不知道怎么上网的情景:我窘迫地去问一个五年级的姐姐,她非常耐心地告诉我要用 Internet Explorer 浏览器,还教给我在地址栏输入 www.baidu.com,百度是一个搜索引擎. 我后来知道那个时候的谷歌还没有退出中国,但实际上在谷歌退出之前我都一直对谷歌一无所知. 我互联网的起点就是百度,我想在那个时候百度在中国还应该是做出了点名气的.

三年级时班里开始流行 QQ,我是在四年级时注册的. 注册之后只是加了几个班里同学,还是挺没意思的. 我把我的 QQ 号分别加 1、减 1 得到两个和我的 QQ 号相邻的 QQ 号,搜索后添加好友,验证写的是“邻居”二字. 比我 QQ 号大 1 的那个人很快就通过了,我记得是个比我大 10 岁的姐姐,我们好像聊过几次,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删了. 比我小 1 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回音,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五年级时我的班主任老师传资料什么的都用邮箱,于是在他的影响下,我注册了第一个 163 的邮箱. 我小时候挺崇拜诸葛亮,我的邮箱名字都是 zhugeliang + 一串数字,后来突然觉得非常羞耻就弃掉不再使用,又重新注册了新的. 那个时候用邮箱主要就是用那个“给自己写信”的功能,上传学习资料,完全是在当网盘用. 我记得后来初中、高中甚至大学都还出现过“公共邮箱”这种东西,就是把邮箱地址和密码分享出来,作为一个公共的网盘.

初中的时候同学之间都流行使用人人网,但也没有非常流行,可能也就只有一半的人在用. 我就没有去赶人人网的潮流,现在看来这个选择倒是无比正确,人人网现在早就黄了.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再到大学再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用的软件就是 QQ. 它除了能和人聊天,还有 QQ 空间、群组的功能,这些基本上就是我初中和高中以来连接互联网的地方. 我从小学开始,每到一个人生节点就会写几篇回忆录发到 QQ 空间的日志里,分别是在小学毕业、初中毕业和高中毕业,写了三次. 这些内容至今还在,读起来能感受到我语言表达能力的迅猛增长. 等我有时间的时候也许可以考虑把 QQ 空间上的所有回忆录搬运到这个博客上来,毕竟现在看来 QQ 空间我已经不怎么用了,这个博客会成为我未来的家. 我大学也已经毕业了,大学的回忆录暂时还没有动笔,过些日子我也要把大学回忆录提上日程了. 最近几年偶尔回想起小学、初中、高中发生过的事情,发现大多数萦绕在我心头的事件都没有被我记录到回忆录里,回忆录里记录的很多事情我也都快忘记了. 可见人生中的所有事件都很难在发生的时候评估它对未来自己的影响,很多在三年的时间里看似重大的事情放到十年的尺度上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的痕迹;很多当时不觉得怎么样的事情反倒在多年以后常常想起.

我初中、高中的时候加了大量的 QQ 群,因为 QQ 能直接用群名搜索,所以我经常有什么新的兴趣爱好就去用 QQ 搜个群出来去加. 这几乎奠定了我对互联网的态度:即互联网应该是开放的. 这样的态度让我在后来投入微博的怀抱,同时一直对微信嗤之以鼻. 很多人喜欢的关于微信的“朋友圈”的特性——即每个人能看到的互动只局限于自己的好友——在我看来是反互联网的,而且它迎合了人性的懒惰与懦弱. 我直到今天都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微信早点倒闭,当然这都是后话. 说回到 QQ 群,我曾经最活跃的两个群分别是一个“数学爱好者联盟”群,一个“高考数学群”. 那个“数学爱好者联盟”群曾经有个每日一题的活动,我因为经常在里面答题还算是小有名气. 而且我当时已经上高中了,我却在那个群里假装自己是初中生,给自己立人设,超级刺激. 后来那个群慢慢就没什么人说话了,再后来好像就解散了,我隐约知道有个管理员考上了清华大学环境学院.

“高考数学群”是我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加的,那好像是一整套群,还有“高考物理群”、“高考化学群”、“高考生物群”,管理员几乎都是同一套班子. 那一整套群我全都加了,但主要是在“高考数学群”里比较活跃. 群里总是有全国各地的高中生发题目问题目,没有人问题目的时候大家就随便闲聊,那几乎是我高中时期相当快乐的一段时光. 因为我做高中数学题目比较快,而且正确率还特别高,我在那个群里非常受欢迎. 常常是大家正闲聊着天,突然有题目发出来,我很快把题目做出来,还不耽误闲聊天. 那个暑假有五六个女生私下加我好友,其中有两个和我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暧昧关系,我们互相倾诉秘密,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在群里我还同时和另两个女生稍稍公开地打情骂俏,现在看来我那个时候真的是渣男本渣了. 那个暑假我没日没夜地在群里聊天,和女孩子们聊天,最后暑假作业都没写完. 到最后我甚至有点分不清那几个女孩子了,她们每个人的一小部分都全部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新的形象,我总是在和一个人聊天的时候从她的话语中读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且那个时候我接触到了 PUA,找来《把妹达人》那本书通读了一遍,然后不自觉地在和那些女孩子们聊天的时候尝试并对书中的方法进行改进. 后来高三开学后我就慢慢不怎么玩手机了,和她们就慢慢淡了. 现在只剩下其中一个姑娘还和我偶有联系.

这段时光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我学习并实践了 PUA(当然只实践了建立吸引的部分,后面的肢体接触和上床的部分都没有做),对 PUA 做了深刻的反思. 以至于后来 PUA 在网络上流行起来并逐渐成为“精神控制”的代名词时我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断——那都是国内的 PUA 课程自己设置的,而且在我看来那是走火入魔的. 按照我对《把妹达人》那本书的理解,关于框架理论(是叫这个名字着么?)之类的,其实离精神控制还差得很远,本质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让女孩子感到放松应该是这里的界限;当各种新闻里的 PUA 最后成为了让女孩子自卑的工具,我觉得那其实已经不是真正的 PUA 了,毕竟 PUA 的全称是 pick-up artist,搭讪艺术家. 无论如何,我掌握了一些和女孩子打交道的办法,知道如何让自己不那么“直男”,同时我的社交得到了极大的锻炼,我的自信心有了很强的提升. 另一方面,那段时光让我接触了好几个不同类型的女孩子,我知道了女孩子各有各的美好,同时也各有各的不美好. 我逐渐形成并确定了我自己的择偶标准(聪明、理智、不情绪化),而且为了筛选出这部分女生,我学会了故意表现得像个“钢铁直男”,把我学到的各种技巧收起来,用最简单的办法做最真实的自己. 实际上,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重大的收获,我管它叫“各得其所”定律,那就是不要伪装,做真实的自己,所有人都会各得其所. 这也是我最后放弃了 PUA 并尽量坦诚的原因.

后来 QQ 逐渐没落,QQ 群我也退了很多,像“高考数学群”我就是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天退掉的. 一个和我关系非常好的管理员让我做管理员我也拒绝了. 随着微信的日益壮大,越来越多的人转向微信,QQ 空间里发动态的人也慢慢变少了. 微信对我来说不是互联网,我甚至可以称微信为“互不联网”,这个时候,微博逐渐成为了我生命中很有分量的一个存在.

2012 年我注册了微博,发的第一条微博是我在家自己制作肥皂的微博. 当时是化学课学习了皂化反应,但做实验的那天我没有去,所以我决定自己在家搞. 我先是买了烧杯、玻璃棒,又买了两种油和氢氧化钠,那是我第一次使用淘宝买东西. 我还去三联韬奋书店找了一本制作肥皂的书,用手机拍了带回家参考. 我做的肥皂是马赛皂,超级费时,我从上午开始搞,最后终于搞出了形状时天都黑了. 我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我记得很短的时间阅读数就突破了 100,还有了 3 个转发!我当时都没有粉丝的,心里大喜,想着这就是互联网吗!于是决定在微博安家. 后来玩得多了才知道,好像发什么微博阅读数都有那么多,这个数据好像并不是很真实;而关于点赞、转发之类,微博上有一大堆僵尸号、机器人等等,当然这也都是后话. 我从 2013 年到 2019 年间生活中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发了微博,一共发了六千多条. 最神奇的一次经历是我大一的时候钱包丢了,我就发微博艾特我们那里的大媒体,他们还真的非常好心地帮我转发了,结果过了两天我正在校医院接种疫苗的时候,辅导员打电话给我,说一个派出所收到了我的钱包,根据我的学生证联系上了我的辅导员,让我去派出所领取. 于是我就非常神奇地又找回了我的钱包. 我至今不知道钱包的找回与我发的微博是否有关系. 只是再后来我钱包又丢了,我就没有再发微博了,结果那一次就真的丢了.

我在微博上还遭受过三次网络暴力. 第一次是有一个新闻,具体什么新闻我都不记得了,反正提供了一段事发时的录像,我对录像的来源比较好奇,就在评论里问是谁录的像,结果就有好多人冷嘲热讽地说“你连执法记录仪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大哥跑到私信里骂我说国家陪养了你们大学生,结果都是书呆子云云……但我之前就是真的不知道执法记录仪的啊!那次就搞得我很害怕. 但评论里还是有人替我说话的,说人家不知道执法记录仪又怎么了,谁没有个不知道的,我就觉得很温暖. 还有一次是讨论转基因的问题,我在评论里支持方舟子批判崔永元,结果就有不同意我观点的网友来骂我. 这次的网暴更加恶劣,真的是有十多个人跑到我私信里实打实地骂我,很多话都非常难听. 但同时那条评论也收获了 800 多赞,让我觉得我是在替那些同意我观点但不敢说话的人抵挡网络暴力. 而且一个健康的社会里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评论里除了我以外全都是支持崔永元的,我想我打破沉默的螺旋到底还是件好事,所以就没有理会那些谩骂,评论也没有删掉. 但一天以后,有个人跑到我私信里说,“xx 大学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ta 显然看了我留在个人信息里的大学的信息. 这条私信让我非常难受,比那些直接上来就“草泥马”的私信还让我难受. 我犹豫半天,把那条评论给删掉了.

微博可以说是互联网最彻底的地方了,你可以公开搜索到任何东西,任何一个人的微博你都能点开查看,他的个人信息、他发过的微博都能看到. 然而微博对我来说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 具体少了点什么居然是在我离开微博之后才可以真正说清楚的.

2019 年 3 月 4 日,我因发表了关于游戏《还愿》的评论而遭到微博的删除. 我那条被删的微博只是在说“《还愿》剧情好一般啊,游戏性还好,……”之类,只是在谈游戏而已,对游戏内的影射之类完全没有提到. 结果那条微博被删除,理由是:

因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和《微博举报投诉操作细则》

这件事有太多让我生气的点. 第一,我认为游戏本身和游戏的内涵应该坚定的区分开,就像人的业务水平和人品应该坚定的区分开一样. 一个游戏即便影射了国家领导人习近平,这就妨碍它成为一个游戏了么?作品讽刺的东西是你讨厌的,你就说这个作品有内涵、是伟大的作品;作品讽刺的东西是你热爱的,你就说这个作品阴阳怪气、是垃圾——双标真的是玩得溜啊. 微博上的人永远都是意识形态作为第一位,他们会觉得一个人人品不好,专业能力再强都不行:一个明星吸毒了,就必须封杀他;一个品牌辱华了,就必须封杀它. 第二,我发的东西哪一点违反了相关法律?违反了哪一条法律?这个问题往深了说其实是整个中文互联网的问题. 言论审查里的“相关法律”永远都是一个口袋,觉得什么不该出现就往里装,审查的规则与标准永远不能透明、公开,就是要让中国人人人自危,发言之前先自我审查一遍. 网信办真是高明啊. 第三,看它提到《微博举报投诉操作细则》,我不禁猜测,是有人举报了我的微博. 举报在我看来是一种陋习,看不惯的东西就举报它,借助铁拳的力量将它干掉,而铁拳往往会帮忙,这实在是一种悲哀. 肖站粉丝看 AO3 不爽就举报了 AO3;有人看漫画家 JM 的《帝国社会》不爽就举报他;有人不爽杨笠讽刺男性的脱口秀就举报她……现在网络环境举报成风,在我看来这就是文化大革命的思维. 在这种情况下,微博甚至没有给我一个自我辩护的机会,就直接把我的微博删除了,我感到不被尊重,在微博里没有人权. 我对自由有着偏执的追求,我对统一标准不双标有着极高的要求. 我作出决定,永久退出微博.

那些哭着喊着要走的人,从来都不会真正离开;真正想要离开的人,挑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披上一件大衣出门,消失在冬日的阳光里,再也没有回来.

微博的缺点有很多很多,比如娱乐新闻太多、营销号太多、水军太多、饭圈太多……其实这些缺点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但它们却真的让我在离开微博后不曾感到一丝后悔. 离开微博后,我短暂地玩了半年推特,搭了这个博客,又玩了一年豆瓣. 玩豆瓣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了在微博看似彻底的互联网下,它到底少了点什么.

豆瓣我是 2016 年注册的,但主要是用来标记书影音,一直都是单机版. 离开微博后我在豆瓣上试着发了些广播,也参与到和其他人广播的互动当中. 我对豆瓣最深刻的印象便是,我与他人的互动总是能收到礼貌的回应. 我有一次在一个[去博物馆拒绝使用美团预约的维权广播]下面详细写了一些维权的建议,那一天我获得了两个关注,而且一看就是真实的豆瓣用户,不是机器人,不是僵尸号. 我玩微博 6 年,这 6 年在微博上我一共也只和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微博网友互相关注了. 我偶尔在微博某个评论区能看到一个有趣的灵魂,但只要 ta 不是粉丝非常多的大 V,我都不敢贸然关注 ta,怕打扰到人家. 这个时候我开始思考起豆瓣和微博的差异. 微博看似的开放是真的开放么?微博的“互联网”是真正的互联网么?

回想我的微博经历,我自己的原创微博几乎只能得到和我互相关注的人的互动——除非我对热点事件进行评论,或者直接带上标签,这样搜索热点或标签的人可能会看到我的微博,其中有很少一部分人会与我互动. 我又是如何与其他陌生网友互动的呢?两个途径:一是通过搜索关键词或热搜,二是到我关注的头部用户(如名人、新闻媒体帐号)的评论区参与评论互动. 但那些生活中的小事、完全不热点的评论、很随机的思考,则完完全全得不到陌生网友的互动. 一来除了关注我的人别人根本就看不到;二来微博有一种氛围,就是自我封闭. 在微博有一种约定俗成,评论区是博主自己的“地盘”,博主不喜欢的评论可以随意删掉. 很多博主也不喜欢得到陌生人的评论,好像这很不礼貌. 如果你真的想发表意见,安全的做法是转评,或者是截图后发表意见,反正不要让博主知道,人家也不想知道. ——这真的是互联网么?

在豆瓣则没有这个问题,大家以“友邻”相称,氛围十分友好. 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在评论区互动,有不同意见也可以直接说出来,大家友好讨论. 我想了想,根本原因在于豆瓣没有官方认证的头部用户、官方帐号——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无论你粉丝多还是粉丝少. 我在豆瓣终于有在互联网上的感觉了,就好像我高二的暑假在 QQ 群里和大家聊天一样. 但好景不长. 豆瓣比微博的言论审查要严格得多,动不动就敏感、封禁. 2019 年 10 月豆瓣经历了大规模的广播整顿,历时将近一个月;2020 年 10 月,豆瓣又将 #hashtag# 一律作废,把井号改成星号. 广大的豆瓣友邻全都受不了了,大家一起离开豆瓣,以“背井离乡”为暗号迁徙到新的家园——长毛象 Mastodon. 我当然也跟了过去.

应该说,Mastodon 是我心目中互联网最理想的样子,如果不出意外,我未来的互联网社交将主要在 Mastodon 上完成. Mastodon 是一个联邦宇宙项目,它旨在提供一个去中心化的社交网络. 就好比邮箱服务就是一个去中心化的服务,你可以注册 163 邮箱,可以注册 QQ 邮箱,可以注册 outlook 邮箱,任何邮箱之间都能互发消息;Mastodon 也是这样,它有众多的实例,你可以在 A 实例注册帐号,可以在 B 实例注册帐号,可以在 C 实例注册帐号,任何两个帐号之间都能互相关注. 所有的实例都是个人运营的,只有运营实例的站长才能管理实例. 它不像中心化的微博由新浪运营,必须要听新浪的,新浪给你把微博改版你就只能默默忍受,新浪要删除你的言论你也无法反抗. 在 Mastodon 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实例,如果一个实例让你不爽,你可以换另一个;如果所有实例都不让人满意,你还能运营自己的实例,自己说了算,要不要改版,要改成什么样,要去掉什么功能,要添加什么功能,要不要言论审查,全都你说了算. 而且你的实例依然是和其他所有实例互联的,即便你的实例只有你一个人你也不会感到孤单.

从 2020 年 10 月加入 Mastodon 以来,我感到无比快乐. 大家非常友善,而且乐于交流. 这里没有营销号、没有广告、没有热搜、没有算法,大家的发言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我在这里总能看到各种各样丰富多彩又真实的生活. 我的任何发言都很有可能被人看到,大家也毫不拘束,乐于互动,三个月以来我已经在这里收获了 40 多位粉丝(全都是陌生的网友),认识到了很多优秀的人,交到了很多要好的朋友. 我在这里感受到了互联网的魅力. 它轻轻地向我诉说着开放与自由的精神,向我展示着人与人交流的无限可能.